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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当天,女友偷走我的准考证,让贫困生保送京北大学,我佯装不知情,填下出国申请表,全家移民后她却崩溃了

第1章

高考当日,宋承淞的准考证离奇失踪。

自幼相伴的梁晴蕊赶来劝慰他:“承淞,别气馁,复读一年,我在京北大学等你。”

同学聚会那晚,他却意外听到梁晴蕊的低语:“要不是我偷偷藏起承淞的准考证,祝言生哪有机会考入京北大学?”

“祝言生家境贫寒,他比承淞更需要这个机会。”

那一刻,他才惊觉,朝夕相伴的青梅竹马早已变心。

他迅速填好出国留学的申请,全家决定移居海外。

他在心底告诉自己:不要她了,就让她和那个贫困生男友共度余生吧。

宋承淞伫立在KTV包间门外,里面嘈杂的交谈声如同一根根利针,刺痛着他的心。

热闹的人群中,祝言生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运动衫,被众人簇拥着。

“祝言生,你太牛了!考上京北大学,咱们学校今年就两个名额,你和晴蕊占了!”

“以后在京北,你和晴蕊可得相互照应,说不定还能……”一个男生挤眉弄眼,故意拖长音调。

哄笑声瞬间弥漫整个房间,随即有人接话:“喂,你这话可不对,承淞和晴蕊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。”

这话引来不少人嗤笑:“切,什么一起长大?能比得过后来者居上吗?有些人自己考不上,怪得了谁?宋承淞算什么东西。”

包间内的气氛陡然凝固,有人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梁晴蕊。

她却仿若未闻,垂着头摆弄手机。

KTV的灯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闪烁,即便同学们肆意贬低宋承淞,她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。

“太过分了!梁晴蕊还有没有人性?”兄弟蒋回帆气得攥紧拳头,关节泛白。

宋承淞还没来得及阻拦,他已一脚踹开包间的门。

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门口脸色煞白的宋承淞身上。

蒋回帆怒目圆睁,指着梁晴蕊大骂:“梁晴蕊,你还有没有良心?和承淞相识十几年,现在有人当着你的面侮辱他,你却一声不吭,装什么哑巴!”

骂完梁晴蕊,蒋回帆仍觉不解气,又将矛头指向祝言生,他双手叉腰,怒喝道:“还有你……”

“装什么老实人啊,要不是宋承淞的准考证莫名不见了,你哪有机会?宋承淞平时做事向来细致,怎么可能自己弄丢准考证,该不会是你偷了他的准考证吧?”蒋回帆满脸不屑,话如利箭般射出。

他的话还在包间里回荡,一直沉默的梁晴蕊霍然起身,双手猛地拍在桌上,怒目圆睁,打断他:“够了!发什么疯!”

宋承淞身子瞬间一震,像被电击了一般。

他从未见过梁晴蕊这般模样,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她,此刻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,而这唯一的一次发火,竟是为了祝言生。

他只觉心口一阵酸涩,好似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。

还没等他开口,就见祝言生眼眶泛红,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愤怒,脚步踉跄着就要往包间外冲。

梁晴蕊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
“我知道大家都瞧不上我,觉得我就是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,抢了不该属于我的名额。”祝言生声音哽咽,身体微微颤抖,双手用力想要掰开梁晴蕊的手,“我走就是了,省得碍大家的眼。”

“言生!”梁晴蕊死死攥住祝言生的手,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她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,宛如春风拂面,“没人赶你走,别听他们胡说!”

刚才还怒目圆睁的她,此刻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。

从宋承淞的角度看过去,梁晴蕊紧紧抓着祝言生的胳膊,倒像是在将他拥入怀中。

宋承淞看着那只抓着祝言生手腕的手,只觉胃里一阵翻涌,眉头紧紧皱起,眼神里满是厌恶。

“好了好了,都少说两句!”班长赶紧起身,双手在空中挥舞着,试图平息这场风波,“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,多不值得。来来来,咱们玩个游戏热闹热闹!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?虽然老套,但管用!”

梁晴蕊轻轻点了点头,宋承淞也被班长拉着坐回了座位。

前面几轮游戏,大家都玩得还算正常,包间里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。

可当那旋转的酒瓶口指向祝言生时,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。

原来,这一轮的大冒险是让祝言生亲吻在场的任意一个女生。

宋承淞瞬间全身紧绷,肌肉僵硬得像块石头,眼睛死死地盯着梁晴蕊,眼神里满是紧张和不安。

祝言生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梁晴蕊,嘴唇微微颤抖,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。

第2章

宋承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出。

见祝言生没有动作,他暗暗松了口气。

紧接着,祝言生红着眼睛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:“我自己喝三杯白酒罚自己。”说着,便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。

“假惺惺。”蒋回帆在一旁小声嘟囔着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嘲讽的笑。

然而,下一秒,梁晴蕊像一阵风般突然站起,动作快得带翻了桌上的一杯酒,酒水洒在桌上,顺着桌沿滴落在地。

她几步走到祝言生面前,眼神坚定而炽热,一只手迅速抢过他手里的酒杯,“啪”的一声放在桌上,另一只手用力按住他的后脑勺,微微踮起脚尖,毫不犹豫地吻上了祝言生的嘴。

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。

宋承淞只觉脑袋“嗡”地炸开,手掌被指甲划破处,尖锐的疼痛如针芒般刺来,可这远不及胸口那被狠狠撕开的剧痛。

他并非不知梁晴蕊对祝言生另眼相待,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地觉得,那不过是小女孩一时的心软,或是身为班干部的责任感作祟。

直到此刻,看到包间中央那拥吻的两人,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傻、多自作多情。

梁晴蕊看向祝言生的眼神,早已满是别样的情愫。
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宋承淞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。“承淞。”蒋回帆担忧地唤他,声音里满是关切。“抱歉,我去下洗手间。”他声音干涩,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连看都没再看包间中央那两人一眼,脚步慌乱得如同逃离战场的士兵,冲了出去。

冰凉的水冲击着手腕,可宋承淞只觉浑身绵软无力,双腿像是灌了铅。

高考那天准考证丢失的难过还未消散,如今连梁晴蕊也……卫生间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,梁晴蕊走了进来,脸上泛着刚才亲吻后的红晕,似天边那抹羞涩的晚霞。

她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,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小动作。

“承淞。”她走近,伸出手想去拉宋承淞的手,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。“别生气了,行吗?就是个游戏,一个吻而已,能说明什么?我总不能看着班里的男生被欺负吧?你知道我的。”宋承淞像被火烫到一般,猛地缩回手,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,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。“被欺负?梁晴蕊,那刚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,你在做什么呢?”

梁晴蕊皱了皱眉,眼神里满是不理解,轻轻咬了咬下唇。“他们就是开个玩笑,你何必当真?言生他不一样,他脸皮薄,受不了这种玩笑。”“他受不了,我就该受得了?”宋承淞苦笑着,笑容比哭还难看,嘴角微微抽搐。“梁晴蕊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他用力推开梁晴蕊,肩膀撞得她一个趔趄,然后猛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要走。

“宋承淞!”梁晴蕊声音里带着怒气,双手叉腰。“我都说了只是个游戏!你还想怎样?行,算我错了,我道歉!你还要复读一年,等考上京北了,我每个周末都回来看你,补偿你,行了吧?”宋承淞脚步顿了一下,身体微微僵住,但终究没有回头。“再说吧。我累了,想回家。”

眼前的梁晴蕊让他觉得如此陌生,仿佛是从未认识过的人。

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。

夜风吹在脸上,像冰冷的刀片划过,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。

宋承淞走到KTV门口,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手表还落在包间。

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剧烈起伏,转身又往回走。

聚会的喧嚣渐渐散去,包间的门半掩着,透出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。

宋承淞脚步轻缓地走向那扇门,正要伸手推开,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交谈声。

他下意识地停住,耳朵微微一动。

“晴蕊,你,你真把宋承淞的准考证给……”班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,像是在害怕什么可怕的后果。

梁晴蕊不耐烦地打断他,声音尖锐而急促:“行了,都过去了,还提这事儿干嘛?祝言生考上了不就皆大欢喜了?”

“可万一宋承淞知道了怎么办?”另一个人忧心忡忡地问道,声音里满是担忧。

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宋承淞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。

他死死地咬住嘴唇,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,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

第3章

他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仿佛要冲破胸膛飞出来。

梁晴蕊稍微思索了一下,语气理所当然:“他不会知道的。承淞家里有钱,复读一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。但祝言生不一样,他家境贫寒,他比承淞更需要那张录取通知书。”

如同晴天霹雳,宋承淞只觉得耳边炸开一道惊雷,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,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。

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
原来,他的准考证并非自己丢失,而是被梁晴蕊偷走了!她的目的,就是让自己考不上京北大学,好让祝言生取而代之!

高中三年,他每天在台灯下做题到凌晨两点,双眼布满血丝,手指因握笔而变形。

他始终是年级第一,从未有过丝毫懈怠。

北城一高中每年只有两个名额能报考京北大学,他本以为自己和梁晴蕊携手进入京北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
可如今,他最信任的人,为了别人,竟做出如此卑鄙的事!

宋承淞还想继续听下去,里面的谈话却戛然而止,接着传来椅子挪动和脚步声。

他猛地转身,像一只受了惊的野兽,冲进电梯。

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瞬间,他的手颤抖着拿起手机,拨通了母亲的电话。

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,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:“承淞?聚会结束了吗?”

“妈……”宋承淞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带着浓重的鼻音,仿佛有一块巨石堵在喉咙口。“我答应了。我们移民,越快越好,我们一家去国外。”

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,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惊喜:“真的?宝贝儿子,你终于想通了!太好了!妈妈这就安排!你爸知道肯定乐坏了!不过,你怎么突然……”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,“是因为晴蕊那孩子吗?你们吵架了?”

宋承淞缓缓闭上眼,两行热泪夺眶而出。

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,眼中的温柔与爱意已消失殆尽,只剩下彻骨的冰冷。

“没有吵架,妈。是因为我现在不喜欢梁晴蕊了,一点都不想要她了。”

“好!好!”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欣慰。

“不喜欢那再好不过!”宋妈妈的声音瞬间轻快起来,“妈妈这就着手处理国内的事务,大概得花一个月时间。一个月之后,咱们就跟这儿的一切彻底告别!”

宋承淞挂断电话,目光落在电梯镜子里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。

一个月,足够让他斩断所有羁绊,与梁晴蕊再无相见之日。

酒吧的吧台角落,蒋回帆目光紧锁着玻璃杯中的液体,抬手轻轻拍了下宋承淞的后背,说道:“承淞,别往心里去,那种负心薄幸的烂人,不值得你挂念!”

蒋回帆端起酒杯,猛地与宋承淞的杯子碰了一下,“咱俩出国闯荡,找个更好的地方,狠狠气气那对狗男女!你当时留证据了吧?等走之前给我,我一定让他们名誉扫地。”

宋承淞微微点头。

他刚端起酒杯准备喝,视线突然被吧台那边一个怪异的身影吸引。

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,祝言生光着上身,仅系着一条围裙,清晰地勾勒出肌肉线条。

他有些局促地捧着托盘,正往一桌贵妇那里走去推销酒。

“我去?”蒋回帆也看到了,眉头紧皱,“真晦气!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这倒霉鬼!”

宋承淞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

祝言生摆出这副无辜模样,是想哄谁呢?梁晴蕊吗?“行,咱们走,回帆。”宋承淞放下酒杯,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
两人刚站起身准备离开,吧台那边便传来一阵起哄的嘘声和祝言生惊恐的叫声。“小帅哥,穿得这么俊俏,来这儿卖酒啊?”一个富婆坏笑着,伸手就要去摸祝言生的脸,“陪姐姐喝一杯,这整箱酒姐姐全买了!”

“不,不用了,谢谢。”祝言生吓得连连后退,托盘上的杯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。“别怕呀,姐姐又不会吃了你,就喜欢你这清纯的小脸蛋。”另外几个女人也围了上来,堵住他的去路,污言秽语伴随着哄笑声。

宋承淞和蒋回帆对视一眼,胃里一阵翻涌。

他们加快脚步,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可就在他们走到酒吧门口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更嘈杂的声音,还夹杂着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女人的痛呼。

紧接着,酒吧的大门被人用力踹开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
第4章

梁晴蕊身着一身奢华的名牌服饰,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,身后紧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。

她迈着大步,几步就冲到了祝言生跟前。

“都给我滚开!”梁晴蕊的声音冷若冰霜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说着,她扬起手,“啪”的一声,狠狠甩在离祝言生最近的那位富婆脸上。

那富婆被打得一个趔趄,脸上瞬间泛起红印。

几个保镖迅速行动,干净利落地将那几个围着祝言生的女人按倒在地,女人们顿时发出一片哀嚎声。

整个过程迅速而干脆,不超过一分钟。

之后,梁晴蕊缓缓弯下腰,膝盖轻轻着地,小心翼翼地蹲在祝言生旁边。

她伸出手,温柔地拂去祝言生额前的碎发,轻声说道:“没事了言生,别怕,姐姐来了。”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,和刚才那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。

尽管宋承淞心里早有准备,也早已对梁晴蕊彻底死心,但亲眼看到她以这种充满珍爱之意的姿势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,他的心还是猛地一紧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。

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,指节泛白。

梁晴蕊扶起祝言生,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温柔地安慰着。

然后,她转身准备离开。

目光扫到门口时,她突然停住了脚步,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。

宋承淞和蒋回帆还站在那里。“承淞?”梁晴蕊开口,声音里压抑着怒火,眉头紧紧皱起,“你也在这儿?刚才言生被人欺负的时候,你就站在旁边,怎么不帮忙?”

宋承淞猛地抬起头,迎上梁晴蕊那充满责备的眼神,心中涌起一股荒唐至极的感觉。

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嘲讽的笑。

蒋回帆见状,立刻炸了,他向前跨出一步,双手叉腰,大声说道:“梁晴蕊你什么意思?什么叫没动手?你没看见那边有十来个女的吗?我俩都是男的,怎么上?你刚才不也是带了保镖才把人制伏的吗?怎么,双标这么明显?”

梁晴蕊被蒋回帆的话呛了一下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
她看了看怀里还在抽泣的祝言生,眼眶微微泛红,火气更旺了。

她紧紧咬着嘴唇,说道:“就算上不了手,连报警或者叫保安都不会?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?祝言生是你们同学!承淞,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冷血的人了?”

冷血?宋承淞只觉得这个词从梁晴蕊嘴里说出来,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他冷冷地看着她,眼神中充满了不屑,一个字都不想说。

在她眼里,祝言生是娇弱可怜的小白脸,而他宋承淞,就是那个心肠狠毒、见死不救的坏蛋。

他抬手拉了拉还要说话的蒋回帆,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他闭嘴。

跟一个眼瞎的人争辩,说什么都是白费。

“回帆,咱们走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他绕过挡在前面的梁晴蕊,脚步坚定地朝外面走去,只留下梁晴蕊还站在原地,满脸的愤怒与不甘。

擦肩而过之际,宋承淞清晰地捕捉到祝言生埋在梁晴蕊怀中那细微的抽噎声,还有梁晴蕊轻柔如羽的安慰话语。

刹那间,他胸口那残留的钝痛,仿佛被寒夜冻结,成了一块沉甸甸的冰坨。

梁晴蕊望着宋承淞挺直却略显单薄的背影,心中莫名一堵,像是有团棉花塞在了那里。

但这份异样很快被怀中祝言生传来的依赖感驱散。

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,搂着祝言生,脚步匆匆地离开了。

夜色如墨,宋承淞与蒋回帆分道扬镳,独自踏上回家的路。

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,像一双冰冷的手,轻轻拂过他的脸颊。

他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,可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,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快到家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像是鼓点般敲击着他的神经。

宋承淞刚要回头,一股刺鼻的气味猛地钻进他的鼻腔,那味道像是腐烂的水果混合着廉价香水,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
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,他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,意识渐渐沉入无尽的黑暗。

宋承淞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,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

他咬着牙,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撑开眼皮。

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,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,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被水泡过一样,影影绰绰。

第5章

过了好一会儿,他的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。

这是一个昏暗的地方,头顶上稀稀落落地挂着几盏灯,灯光昏黄而微弱,只能照亮脚下一小片地方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廉价香水味儿,熏得他头晕目眩,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。

他这才发现,自己正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瘫在一张大皮沙发上。

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移,瞬间,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一片空白。

他身上的衣服不见了,一件不剩,浑身上下一丝不挂。

他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,麻绳嵌入皮肤,勒出一道道深红的印子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
他惊恐地想要蜷缩起身体,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,可手脚被绑得死死的,根本动弹不得。

“吱呀——”那扇厚重的包厢门被缓缓推开,两个男人走了进来。

他们的眼神像饿狼一样,贪婪地在宋承淞赤裸的身体上扫来扫去,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
宋承淞拼命扭动着身体,想要挣脱束缚,想要大声呼救,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,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。

屈辱和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一黑,差点晕了过去。

“行了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,砸进了宋承淞混乱的世界。

是梁晴蕊!她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进来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承淞,眼神冷漠而平静,仿佛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。

那两个男人没说一句话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
“怎么样?”梁晴蕊的声音平淡无奇,没有一丝波澜,就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现在体会到那种被人盯着看、孤立无援的滋味了吧?”

宋承淞的哭声和挣扎戛然而止,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大大的,满是不可置信。

他死死地盯着梁晴蕊,仿佛要把她看穿,嘴唇微微颤抖着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你怪我没救祝言生,所以就用这种手段报复我?”

梁晴蕊没有否认,嘴角甚至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,眼神中透着决绝:“没错,祝言生那么纯粹,不该遭遇那种事。而你呢?”

她缓缓向前迈了几步,脚步沉稳而坚定,目光直直地锁住宋承淞,眼中满是审视与质问:“看到同学遇难却袖手旁观,你这份冷漠,必须得到教训。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,不过分吧?”

感同身受?教训?宋承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原本的恐惧在这一刻瞬间转化为深入骨髓的恨意。

他嘴角微微抽搐,想要挤出一丝笑容,可那笑容却扯动了脸颊上未干的泪痕,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。

他发出一声尖锐而冰冷的低笑,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:“梁晴蕊,你简直不是人!以前我真是瞎了眼,没看清你的真面目,现在我才明白,你就是个畜生!”

“够了!”宋承淞的骂声如同尖锐的刺,扎在了梁晴蕊的心上。

她猛地一甩头,冷冷地打断他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“记住这个教训就行,今天的事,到此为止。穿上衣服,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她扔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
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,昏暗的包厢里只剩下宋承淞一个人。

他赤裸的身体在冷空气中瑟瑟发抖,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着这彻骨的寒冷。

然而,比起内心的死寂,身体的颤抖根本不值一提。

他就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像,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神空洞而迷茫。

宋承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。

接下来的三天,他把自己彻底封闭在黑暗的屋子里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。

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,蜷缩在角落里,躲避着外界的一切。

手机静静地放在枕头边,屏幕一片漆黑,没有任何消息提示,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
以前,梁晴蕊就像一个热情的小太阳,每隔十分钟就会给他发一条消息。“早安”“吃没吃饭”“在干什么呢”“下楼来,给你买了早饭”,聊天记录里全是她叽叽喳喳的问候,就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。

可现在呢?他和梁晴蕊的聊天记录永远停留在了一个月前。

最后一条是她发的:“承淞,我们一起去京北大学吧。”

这是多么讽刺啊!宋承淞自嘲地冷笑一声,手指颤抖着点开了朋友圈。

第6章

这三天,他的朋友圈被祝言生的动态刷屏了。

高级餐厅里,精美的餐桌上摆满了佳肴,祝言生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。

对面是梁晴蕊纤细的手,正优雅地拿着酒杯,灯光洒在她身上,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
配文是:【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@梁晴蕊】

评论区里满是祝福:【哇!99!】

还有一张是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,梁晴蕊被祝言生紧紧地抱在怀里,她的笑声清脆悦耳,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。

她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飞舞,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夺目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朋友圈里,一张梁晴蕊和某人共坐旋转木马的照片,配文甜蜜:【和你一起坐旋转木马,超幸福@梁晴蕊】。

下面的评论一溜儿都是【锁死!99!】

另一张照片里,汽车后备箱满满当当堆着名牌购物袋,祝言生双手捧着一双限量版球鞋,配文写着:【她说,要把所有我错过的好东西都补给我@梁晴蕊】。

评论区又是一片艳羡:【晴蕊真大方!言生运气真好!99!】

三天时间,梁晴蕊每天发五条朋友圈,每条都带着那种看似低调实则高调秀恩爱的文字,不知情的同学们纷纷送上“99”祝福。

宋承淞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,正打算关掉朋友圈,梁晴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。

他眉头一皱,厌恶地直接挂掉。

可梁晴蕊像是铁了心,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。

打到第十个的时候,宋承淞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。

“承淞?”梁晴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刻意放软,带着一丝温柔,“在家吗?身体好点没?”

宋承淞双唇紧闭,沉默不语,眼神冷漠地盯着前方。

梁晴蕊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用词:“前几天是我做得不对。我不该那么做。”她的语气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我知道你生气。”

生气?宋承淞在心里冷笑一声,脸上闪过一丝嘲讽,冷冷开口:“然后呢?”

“明晚新港有个小拍卖会,听说有不少好东西。你不是一直想给你妈买个绿宝石手镯当生日礼物吗?这次拍卖会上就有。明晚我来接你,带你去逛逛,就当给你赔个不是。”

宋承淞听到“绿宝石手镯”几个字,心猛地一跳,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
他妈妈确实念叨这个手镯好久了。“几点?”

电话那头的梁晴蕊像是松了口气,语气轻快:“明晚七点。我准时到你家楼下。”

晚上七点,天色刚刚擦黑,梁晴蕊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宋承淞家楼下。

宋承淞穿着一身家常的休闲装,双手插兜,慢悠悠地走向车子。

当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,手突然停住了。

副驾驶上坐着祝言生,穿着笔挺的西装,正对着小镜子仔细地整理头发,还时不时用手捋一捋。

一看到宋承淞,祝言生脸上立刻堆起了讨好的笑容,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意。

“承淞哥,你可算来了。”祝言生说话时,身体微微前倾,声调里满是巴结,“我有点晕车,只好坐前面,你不会介意吧?”

满车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水味儿。

宋承淞面无表情,眼神平静,心里没有丝毫波澜,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可笑。

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,随后拉开车门,坐进了后排。

他连瞥一眼梁晴蕊反应的兴致都欠奉,径直“哐当”一声拉开后座车门,猫腰钻了进去,嘴里嘟囔着:“不碍事,坐哪儿都一样。”此刻他满心盼着离梁晴蕊越远越好。

梁晴蕊透过后视镜迅速扫了他一眼,嘴唇动了动,似有话要说,然而车子引擎的轰鸣声瞬间淹没了一切,紧接着车身一颤,缓缓启动。

车厢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凝固住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唯有祝言生时不时凑到梁晴蕊耳边,压低声音说着什么,那刻意营造出的亲昵模样,任谁都看得出是装出来的。

他坐在后座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,眼神冷漠地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

到了拍卖现场,宋承淞随意在角落找了张椅子坐下,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,冷眼旁观着场内的一切。

他的心思全在那只祖母绿镯子上,出国前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拍下,当作母亲的生日礼物。

祝言生则像个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,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与渴望,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。

第7章

每一件拍品亮相,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,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,一个陈旧的花瓶、一幅色彩怪诞的油画,甚至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蓝宝石胸针,都能让他挪不开眼。

只要祝言生多看两眼,梁晴蕊便毫不犹豫地举牌竞价,有时甚至直接将价格加到令人咋舌的地步,引得场内一片低呼和侧目。

祝言生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惊喜与虚荣,还有看向梁晴蕊时那崇拜又黏糊的眼神,都像一把把尖锐的针,刺痛着宋承淞的眼。

宋承淞自始至终神色未变,只是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嘲讽,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。

他心里冷笑,梁晴蕊口口声声说的“赔罪”,不过是带着新欢来他面前炫耀她那点财富罢了。

终于,拍卖师清了清嗓子,声音郑重地宣布:“接下来,是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——祖母绿手镯。这只手镯质地透亮,颜色浓郁纯正,宛如森林深处跳动的心脏。”梁晴蕊的目光正好落在手镯上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。“底价,一百万!”竞价开始后,价格如火箭般一路飙升。

梁晴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,直接加到了最高价。

宋承淞坐在角落里,手指猛地攥紧了椅子扶手,指节泛白。

就在梁晴蕊成功拍下镯子的瞬间,祝言生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眼睛死死地盯着镯子,下意识地拉了拉梁晴蕊的衣袖。

宋承淞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梁晴蕊身上,他敏锐地捕捉到梁晴蕊眉头极细微的一蹙,还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。

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梁晴蕊可是跟他保证过,这只镯子是给他买的。

然而,下一秒,梁晴蕊便将镯子递到了祝言生手中。

宋承淞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心彻底凉透了。

他别过脸,不再看梁晴蕊投来的那带着歉意的眼神,起身就要离开。

一只镯子算什么,他家有的是钱,想要什么样的镯子弄不到?他真是愚蠢,竟然真信了梁晴蕊的鬼话。

就在他转身迈出第一步的刹那,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突然响彻整个拍卖会场。

紧接着,刺耳的金属断裂声“咔嚓”响起,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尖叫。

之前在拍卖会上被一位富商买下的巨型藏獒,突然挣断特制铁笼的束缚,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观众席猛扑过来。

“快躲开!”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。

宋承淞撒腿就跑,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梁晴蕊突然伸出手用力一推,他一个踉跄,整个人瞬间挡在了祝言生身前。

刹那间,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,藏獒尖利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小腿肌肉,鲜血汩汩而出,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和冰冷的地板。

剧痛和失血让宋承淞眼前发黑,意识逐渐模糊。

在彻底晕过去的最后一刻,他恍惚看到梁晴蕊迅速摆出一个保护的姿势,将祝言生紧紧护在身后。

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宋承淞的鼻腔,他费力地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晃眼的白色天花板。

“承淞,你总算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蒋回帆一脸担忧,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关切。

宋承淞缓缓扭过头,看到蒋回帆身后站着两个人——梁晴蕊和祝言生。

祝言生紧紧挨着梁晴蕊,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宋承淞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听见蒋回帆冲着梁晴蕊和祝言生怒吼:“承淞都醒了,你们还赖在这儿干什么?看见你们我就来气,赶紧走!”

祝言生向前挪了两步,声音带着哭腔:“承淞哥,你可算醒了,吓死我了。都怪我不好,要不是因为我,晴蕊也不会慌了神把你推出去,对不起,我真的特别愧疚。”说着,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梁晴蕊眉头微皱,轻轻拍了拍祝言生的后背,轻声安慰:“言生,别这样,这不怪你。”

她看向宋承淞,目光落在他煞白的脸上,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安抚:“承淞,你醒了就好。大夫说没伤到骨头,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。言生特意来看你,给你赔不是。”

“赔礼道歉?”宋承淞声音干涩沙哑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,“他道什么歉?难不成不是梁大小姐你亲手把我推出去的?”

“宋承淞!”梁晴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双手紧握成拳,怒目而视,“你别不知好歹!”

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我去救谁完全是出于本能。

第8章

言生那副娇弱模样,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?救他是我下意识的反应,我没做错,言生更没做错!他好心来看望你,你摆着这副脸色算怎么回事?”

“下意识的行为?”宋承淞看着梁晴蕊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,一股无名怒火瞬间从心底蹿起,直冲脑门。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,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紧接着,他一把抄起手边的杯子,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口狠狠砸去。“滚蛋!都给我滚出去!”

玻璃杯重重地砸在门框上,瞬间四分五裂,水和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。“啊!”祝言生吓得花容失色,身体猛地一颤,下意识地拽着梁晴蕊,脚步慌乱地往后缩。梁晴蕊也被宋承淞这疯狂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,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她怒目圆睁,大声吼道:“宋承淞!你简直疯了!言生,咱们走!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发疯!”

她迅速伸出手臂,将吓得瑟瑟发抖的祝言生护在身后,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,用力摔门而去。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听见宋承淞急促而沉重的喘气声,以及蒋回帆咬牙切齿的咒骂声。“他娘的!这对狗男女,真不是东西!承淞,你别气坏了身子,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!”蒋回帆一边说着,一边快步凑到宋承淞身边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宋承淞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双眼通红,酸涩感不断袭来,但他硬是强忍着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,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决绝,仿佛要将那扇门看穿。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床边反复摩挲,这是他此刻紧张愤怒情绪的下意识表现。

过了一会儿,蒋回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他迅速掏出手机,低头一看,眼睛瞬间瞪大,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神情。他猛地挺直身子,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:“承淞,找到了!”

宋承淞缓缓抬起眼,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。“监控!还有录音!”蒋回帆兴奋得眼睛放光,双手不停地比划着,“我这几天东奔西走,腿都快跑断了,总算找到了高考前梁晴蕊偷你准考证的监控视频!还有你以前录下的她在KTV包间里说的那些话,我也都整理好了!”

“承淞。”蒋回帆紧紧地攥住宋承淞的手,语气坚定而有力,“现在证据确凿!只要把这些公布出去,梁晴蕊和祝言生这对狗男女,肯定会身败名裂!他们害了你高考,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去京北大学享受?”

宋承淞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绪。他望向窗外,阳光灿烂地洒在大地上,可他的心中却一片阴霾。他缓缓转过头,一字一顿、清晰而冰冷地说:“等我出院,等我坐上飞往国外的飞机那一刻,我会给他们俩送上一份这辈子都忘不了的‘告别大礼’。”

7

出国的日子眼看着越来越近了。

宋承淞腿伤痊愈那日,特意去了市里首屈一指的大商场,想着购置些出国所需的必备物品。当他踱步到一家颇具档次的店铺前时,竟迎面撞上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——梁晴蕊和祝言生正亲昵地待在一起。只见梁晴蕊笑意盈盈地拿起一条价格不菲的领带,轻轻绕到祝言生脖子上,仔细地系好。祝言生则满脸甜蜜,嘴角上扬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。

宋承淞只觉胸口一阵烦闷,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。他连一秒都不想多待,猛地一转身,撒腿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。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。就在电梯门即将缓缓合拢的瞬间,祝言生像一只敏捷的猴子,侧身挤了进来。

“承淞哥?嘿,真是太巧了!”祝言生扯着嗓子喊道,那声音在安静的电梯里格外刺耳。随着他的进入,电梯门在他背后缓缓合上,狭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祝言生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。他微微扬起下巴,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,故意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尖酸刻薄说道:“承淞哥,自己一个人来逛街啊?真够可怜的。”说着,他还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领带,那动作充满了炫耀的意味。“梁晴蕊刚给我买的这条领带,可是限量版的哦,她说我戴上之后,肤色都显得特别好。”

顿了顿,他又接着说道:“还有那个漂亮的翡翠手镯,晴蕊最后还是给了我,我打算送给我妈。她说啊,有些人只配远远地看一眼,根本没资格拥有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向前凑了凑,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,眼睛紧紧盯着宋承淞,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愤怒或者痛苦的表情。

第9章

宋承淞面无表情,眼神冰冷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他紧紧盯着电梯里不断跳动的数字,双手却悄悄伸进了衣兜,手指轻轻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。祝言生见他没有任何反应,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闪过一抹不快。他刚想继续说些更难听的话,突然,电梯猛地一震,紧接着开始急速下坠。

灯光瞬间熄灭,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们紧紧笼罩。宋承淞只感觉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。他本能地身体紧绷,后背死死地贴在电梯后壁上,双手紧紧抓住扶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几秒钟后,电梯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,不再继续下坠,但整个轿厢却倾斜得厉害,悬在半空中,左右摇晃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

“救命!救命啊!”祝言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带着哭腔。他在黑暗中手忙脚乱地摸索着,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。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,慌乱中掏出手机,拨通了梁晴蕊的电话,带着哭腔喊道:“晴蕊!救命啊!我被困在电梯里了,我好害怕!你赶紧来救我啊!呜呜呜……”

话筒里传来梁晴蕊焦急慌乱的声音:“言生!别怕!我马上就到!你一定要撑住!”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黑暗中,电梯顶部的维修门被救援人员费力地撬开了一条小缝,一道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,紧接着传来了救援人员的呼喊声和脚步声。

“里面的两位先生!情况危急!我们一次只能拉一个上来!你们谁先上?”救援人员的声音急促地传来。

“晴蕊!我在这儿!”祝言生带着哭腔大喊,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。缝隙外,梁晴蕊焦急的面容出现在光亮中,她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。当她的目光扫过祝言生,落在旁边同样狼狈不堪的宋承淞身上时,明显愣了一下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
“梁小姐,请赶快做决定!电梯随时可能坠落!先救哪一个?”救援人员急切地催促,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。

梁晴蕊盯着缝隙里的两人,一边是满脸祈求、眼神依赖的祝言生,另一边是紧抿着嘴唇、眼神空洞地望着她的宋承淞。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,眉头紧紧皱起,内心的矛盾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。最终,她咬了咬牙,抬手朝祝言生一指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先救他!快点!把他拉上来!”

“言生,抓我的手!”梁晴蕊说着,身体微微前倾,朝着缝隙里伸出手,手指微微弯曲,急切地等待着。祝言生没有丝毫犹豫,猛地伸手攥住了那只手,救援人员立刻用力,将他往上拽。

祝言生一脱离电梯,就像个孩子般扑进梁晴蕊怀里,泪水夺眶而出,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。就在祝言生被拉出电梯的瞬间,少了一个人的重量,电梯猛地向下坠了半层。“啊!”宋承淞刚喊出半声,身子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抛起又重重砸落,脑袋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厢壁上,眼前一阵发黑,剧痛和眩晕瞬间让他失去了意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宋承淞缓缓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他试着坐起身,手腕上的针眼传来一阵刺痛,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“你醒啦?”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,看到他醒来,一边查看仪器上的数据,一边说道,“感觉怎么样?刚给你配好型,等会儿就进行换肾手术,别乱动。”

“配型?怎么回事?”宋承淞一脸茫然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,脑袋也不自觉地微微晃动。

“捐肾啊,你家人都同意了,等会儿就手术,捐给那个叫祝言生的年轻人。不过你醒得挺快,你家人说打了镇定剂,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。”护士一边说着,一边整理着车上的物品。

宋承淞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,他突然坐直身体,全然不顾手上针口的疼痛,猛地掀开被子,双脚直接踩在地上,直勾勾地盯着护士,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。“搞什么捐肾?我什么时候答应做手术了?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?”

护士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,手中的病历差点掉在地上,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下去:“你不是自愿捐肾的吗?手术单都签了啊。”

护士看着宋承淞脸色惨白、呼吸急促的样子,声音越来越微弱,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。手术单?宋承淞心里一阵慌乱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第10章

宋承淞只觉一股彻骨寒意自脚底蔓延而上,他猛地一把扯掉手上的针管,全然不顾护士惊恐的尖叫,赤着脚便疯了似的冲出病房。之前撞到电梯门框的后脑勺伤口尚未愈合,每一次跑动,那伤口就像被刀狠狠割着,钻心的疼。可此刻,他哪还顾得上这些。一个可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如恶魔般浮现——梁晴蕊竟打算趁他昏迷时,挖走他的一颗肾!他要去找她讨个说法!

宋承淞脚步踉跄,四处搜寻,终于在走廊尽头的 VIP 病房里,看到了梁晴蕊和祝言生。祝言生身着干净的病号服,半倚在床头,双颊红扑扑的,气色好得完全不像是个病人。梁晴蕊坐在他身旁,轻轻靠过去,柔声道:“言生,睡会儿吧,等下手术,放松些,别紧张。”

宋承淞只觉怒火中烧,头顶仿佛要喷出火来,他刚抬起脚,准备一脚踹开门。就在这时,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是母亲打来的。

电话那头,母亲的声音满是急切:“承淞,都弄好了,行李也收拾妥当了,你在哪呢?我和你爸在机场等你。”

宋承淞原本慌乱飘移的眼神瞬间定住,他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喉咙里泛起的腥味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妈,我没事,我马上过来。”

“好!好!我们机场见!”母亲的声音立刻欢快起来。

挂了电话,宋承淞最后看了一眼梁晴蕊和祝言生所在的方向,眼神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。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,随后匆匆回到病房,迅速穿上衣服,打了辆车直奔机场。

在飞机起飞前,宋承淞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手机,将梁晴蕊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,接着把早就录制好的录音和视频发送了出去。飞机缓缓升入高空,宋承淞嘴角微微上扬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。梁晴蕊,祝言生,等着接他这份“惊喜”吧。

此时的祝言生睡得正香,呼吸均匀而平稳,红扑扑的脸蛋透着健康的光泽,全然不见肾病患者应有的虚弱模样。梁晴蕊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,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沙发的边角。一想到要给宋承淞摘颗肾,她心里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和,说不出的烦躁。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后背直冒冷汗,心里直发毛。

祝言生是坐电梯意外掉下去后,和宋承淞一起被送到医院检查,这才突然查出患有肾病。当时,祝言生看到诊断书,整个人瞬间崩溃,哭得涕泗横流,差点背过气去。梁晴蕊看着他那可怜的模样,心疼得不行。可一想到自己是为了救祝言生,而且她也打算好好补偿宋承淞,心里又稍稍好受了些。她暗自嘀咕:“我这是为了救言生,我没对不起宋承淞。”

那股不安,如同柔韧的藤条,悄无声息却又紧紧地缠上了她。梁晴蕊霍然起身,脚步急促地挪到窗边。窗外,夜色璀璨如星河,可她的目光却有些迷离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承淞在电梯里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。她眉头紧皱,双手用力地甩了甩脑袋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画面从脑海中狠狠甩出去。

“我没错!祝言生急需那颗肾,宋承淞就算少一个肾,也能好好活下去。手术结束后,我会给他钱,这已经仁至义尽了!”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,试图给自己鼓劲儿。她咬了咬嘴唇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,决定去看看宋承淞。尽管那家伙不知好歹,但毕竟马上要做手术了,她还是得去确认一下情况。

她烦躁地搓了搓手,猛地推开了宋承淞的病房门。然而,病房里空荡荡的,床铺收拾得极为整齐,没有一丝有人居住过的痕迹。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走廊上,一把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,声音急切:“护士,这床的病人去哪儿了?”

护士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,愣了一下才回答:“宋先生?他刚才坚持办完出院手续走了。”

“走了?”梁晴蕊瞪大了眼睛,脸上满是错愕,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祝言生还等着他的肾呢,他怎么能说走就走?她顾不上多想,急忙掏出手机,手指慌乱地按下宋承淞的电话号码。

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,请稍后再拨。”机械的语音在耳边响起,她的心跳陡然加快,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蔓延。她咬着牙,又拨了一次,结果还是一样。她接连拨了好几次,每一次听到的都是那冰冷的关机提示音。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,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第11章

她不死心,又打开微信,颤抖着手指打算发消息,却看到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。她被拉黑了!刹那间,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双手紧握成拳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顶端突然跳出一条新闻推送。标题【猛料!N市高考内幕!梁家接班人梁晴蕊偷贫困生准考证!】像一道惊雷,劈得她呆立当场。她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缓缓点开那条新闻。

新闻里,先是一段监控录像。画面中,高考前的她,眼神鬼鬼祟祟,趁着宋承淞不在,轻手轻脚地在他的抽屉里翻找,最终找到了准考证。看到这一幕,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。

紧接着,一段录音响起。“行了,事都过去了,还提这些干嘛?言生考上了不就得了?”

“你们都不说,承淞不会知道是我拿了准考证的。言生家穷,他比承淞更需要这个名额。承淞家啥条件?就算再读一年又怎样?对他影响不大吧。”

这熟悉的声音如同重锤,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。梁晴蕊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,手脚变得冰凉。原来那天,她在KTV包厢里说的话,被宋承淞听见了,还被他录了下来!

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下一段录音又无情地响起。还是祝言生困在电梯那次,可那声音里,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尖酸和歹毒,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。她的双腿一软,差点跌坐在地上,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。

晴蕊才给我买了条领带,还是限量款的呢。我戴着的时候,她满眼笑意,说这领带衬得我肤色特别好。

“瞧见那枚祖母绿手镯没,真漂亮。晴蕊最后还是拍下来给我了,我打算送给我妈。她当时还说啊,有个人也就只能看看,根本不配拥有。”

“你知道吗?那天在拍卖会上,晴蕊推你躲开的时候,眼睛都没眨一下。在她心里,你连条狗都不如。”

每一个字,都如同尖锐的毒针,狠狠扎进梁晴蕊的耳朵里。她的眼睛瞪得极大,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,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,指节都泛白了。在她的印象里,祝言生是个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的人,说话总是轻声细语,带着几分腼腆。可屏幕上这些恶毒、刻薄的话,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?这和她认识的祝言生,简直判若两人!巨大的冲击让梁晴蕊只觉得天旋地转,她脚步踉跄,伸手猛地扶住墙壁,指甲都抠进了墙皮里,才勉强稳住身体。她的手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,声音沙哑得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:“喂,是我,梁晴蕊。帮我查一个人,祝言生。我要知道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,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,尤其是他接近我的真正目的!”

接下来的日子,对梁晴蕊而言就像身处无间地狱。她的手机响个不停,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提示闪烁个没完,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。所有人都追着她问监控和录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。学校的论坛更是炸开了锅,一条条帖子不断刷新,祝言生的黑历史被翻了个底朝天。

【实锤!祝言生曾实施校园暴力,抢我女友还带人堵我!】

【人不可貌相!祝言生在宿舍偷用别人洗衣液,还反咬一口!】

【哪是什么穷小子?祝言生私下里穿名牌、用奢侈品,钱到底从哪来的?】

【梁晴蕊是不是瞎了眼?被这种男人耍得团团转!】

【偷准考证、囚禁、割肾?这简直就是犯罪分子!】

曾经那些一边倒的夸奖和同情,如今都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质疑、揭发和辱骂。梁晴蕊坐在椅子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帖子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,强忍着恶心。她咬着牙,逼着自己一条一条往下看,每看一条,心就像被重锤狠狠砸一下,一点点沉到了谷底。她真是瞎了眼,看错了人。那个在她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绵羊,眼神天真无邪的祝言生,原来只是一张精心绘制的假面。

就在这时,私家侦探寄来的邮件提示音响起。梁晴蕊的手缓缓抬起,鼠标移动得异常缓慢,仿佛有千斤重。她点进邮件,里面的内容让她瞬间僵住,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眼神呆滞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祝言生在酒吧被骚扰是他自导自演的闹剧,拍卖会上的猛犬是他买通工作人员放出来的阴谋,甚至他口中生病换肾的事情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!

第12章

每一个真相宛如重锤,狠狠地砸在梁晴蕊的心间。她如梦初醒,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。而她,竟为了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,去欺负那个本应被她好好珍惜的人!梁晴蕊猛地从座位上弹起,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朝着祝言生所在的病房冲去。

快到病房门口时,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。她放轻脚步,小心翼翼地贴墙摸过去,每一步都带着紧张与愤怒。透过虚掩的门缝,她看到祝言生已经醒了。他正趴在病床上,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,脸上挂着胜利者那令人厌恶的笑容,手里拿着手机正打电话,丝毫没注意到网上铺天盖地的爆料。

“哼,梁晴蕊已经答应我了,把宋承淞的肾给我。手术马上就要开始,我根本没病,我就是要让宋承淞少一颗肾,这就是跟我抢女人的下场!”祝言生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,带着恶毒与得意。

后面的话,梁晴蕊已经听不见了。尽管内心早已认清了事实,但亲耳听到祝言生说出如此狠毒的话,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,一种荒唐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
“祝!言!生!”梁晴蕊一字一顿地怒吼,仿佛要把这三个字从灵魂深处挤出来。紧接着,她一脚狠狠地踹开了病房的门,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。

祝言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,手里的手机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床上。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是梁晴蕊时,脸上那原本嚣张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假装担心的表情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,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小动作。

“乔晴蕊?你……你怎么了?你脸色看起来好吓人,是不是哪儿不舒服?”祝言生一边说着,一边赶紧从床上站起来,张开双臂,装作要去抱住梁晴蕊的样子,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,仿佛刚才那个说话恶毒的人根本不是他。

梁晴蕊看着他拙劣的表演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那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愤怒。她用力地甩了甩头,仿佛要把过去的愚蠢都甩出去。“我真是瞎了眼,瞎得不能再瞎了,才会相信你这套善良脆弱的鬼话!”

“晴蕊,你在说什么啊?我听不懂。”祝言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他的眼神四处游移,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惧,但那慌乱的眼神早已把他出卖。

梁晴蕊不再废话,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点开那段电梯里的录音,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。病房里瞬间回荡起祝言生那恶毒的话语。祝言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,他的嘴唇微微颤抖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“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梁晴蕊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满是刻骨的恨意。她的双手紧握成拳,身体微微颤抖,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。

“晴蕊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祝言生浑身颤抖,双腿发软,差点跌坐在地上。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梁晴蕊的衣角,却被梁晴蕊厌恶地躲开。

梁晴蕊再也不想听他的狡辩,她大手一挥,站在门外的保镖立刻冲了进来。保镖们像拎小鸡一样,粗暴地把祝言生从病床上拖了起来。祝言生拼命挣扎,双脚在空中乱蹬。

“放开我!晴蕊!我错了!”祝言生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。但梁晴蕊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。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!求求你饶了我吧!”祝言生彻底慌了神,声嘶力竭地嘶吼着,身体疯狂挣扎,双手胡乱挥舞。梁晴蕊连眼角都没朝他瞥一下,只是冷冷地下达命令:“把他带上车!去一高中!”说罢,她双手抱胸,眼神冰冷如霜。

一高中的操场上,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,人群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祝言生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狼狈地跪在操场正中央,病号服被扯得七零八落,领口敞开,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。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像两座大山,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,他的身体被压得几乎贴到地面。

梁晴蕊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祝言生面前,眼神犀利得像两把刀子,声音冷得能结冰:“说!当着所有人的面,对宋承淞道歉!把你是怎么设计陷害他的,一五一十说清楚!”她说话时,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。

第13章

祝言生死死咬着下唇,咬得嘴唇都泛起了血丝,屈辱感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,让他的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,死活不肯张开。“说!”梁晴蕊突然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,这一脚力道极大,祝言生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歪向一边。“啊!”祝言生吓得尖叫起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“对……对不起,”他抽泣着,声音断断续续,“是我……我骗了梁晴蕊,宋承淞的准考证是……是她帮我偷的,可……可是她是我叫她这么做的。”

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,一片哗然。虽然网上已经传开了这件事,但亲耳听到当事人承认,那冲击力就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。“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是我花钱买通的,我想放藏獒咬死宋承淞。”祝言生继续说道,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头也低得越来越低。“我的病是假的。”

他断断续续的认罪声,伴随着围观者的低语和此起彼伏的拍照声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,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。梁晴蕊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祝言生,原本以为会有复仇的快感涌上心头,可没想到,心里却被一种无尽的空虚填满。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于是朝保镖摆了摆手,动作显得有些无力。保镖立刻像拎小鸡一样,把祝言生拖回了梁家别墅。

祝言生被囚禁在梁家别墅的地下室,那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,墙壁上长满了青苔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。梁晴蕊为了折磨他,特意让人往里面塞了好多好多老鼠。那些老鼠在黑暗中窜来窜去,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。每天,佣人们只要经过那间小屋,都能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,那叫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,划破寂静的空气。

梁晴蕊则窝在别墅的客厅里,一瓶接一瓶地灌着酒。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眼神迷离,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。她当初偷宋承淞准考证的事儿,闹得实在太大了,京北大学直接取消了她和祝言生的入学资格。但现在,梁晴蕊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了。她的心里,全是宋承淞那张脸,那张让她日夜思念的脸。

她对宋承淞的思念,像一条无形的藤蔓,在她的心里疯狂生长;对自己以前做过那些事的后悔,像一只小虫子,时时刻刻都在啃噬着她的心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酒瓶上摩挲着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。她派出好多人手,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宋承淞的影子。她心里暗暗想着:“宋承淞,你到底在哪里?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
可宋承淞的手机如同沉入深海,始终无法接通,就连宋爸宋妈,也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。曾经辉煌的宋家公司,好似一场虚幻的梦,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办公地点人去楼空,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。梁晴蕊陷入了无尽的绝望,只能将自己浸泡在酒精里,试图用那辛辣的液体麻醉自己的神经,熬过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如酷刑般的等待。

时光如冰冷的潮水,缓缓流淌,五天过去了。一个佣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梁晴蕊所在的房间,脚步踉跄,脸色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颤抖着,话都说不连贯:“小小姐……地下室……地下室没动静了。”

梁晴蕊将手中的烧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,烧得她胃里一阵翻腾。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,双腿发软,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,朝着那间密室走去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轻飘飘却又无比沉重。

还没走到密室门口,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,直直地刺进她的鼻腔。那味道混合着血腥和腐烂的气息,令人作呕。密室的大门敞开着,仿佛一张巨大的黑洞,吞噬着所有的光线。梁晴蕊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胃里的不适,走进密室。眼前的景象让她的瞳孔瞬间放大,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。

地上,祝言生蜷缩在墙角,像一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。他的脑门上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,凝固的血像暗红色的颜料,染红了大半个脸。他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,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老鼠啃咬的牙印,惨不忍睹。后面的佣人再也忍不住,捂着嘴,发出阵阵干呕声。梁晴蕊抱紧双臂,身体微微颤抖,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
“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。”过了许久,梁晴蕊才艰难地开口,声音沙哑而冰冷。

话音刚落,手机震动起来。是那个被派到国外寻找宋承淞的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,只有简短的四个字:【巴黎大学。】

法国!巴黎!梁晴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焰。她冲到水池边,双手捧起冷水,胡乱地泼在脸上,冰冷的水让她清醒了几分。她顾不上擦干脸上的水,转身冲了出去。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去巴黎找宋承淞,只要他能原谅自己,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
巴黎大学开学那天,阳光洒在大礼堂的屋顶,闪耀着金色的光芒。宋承淞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新生们一起,坐在宽敞的大礼堂里。台上的教授用法语滔滔不绝地讲着话,他却有些心不在焉,手指不自觉地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。

第14章

这时,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,说的是一口地道流利的中文:“你好,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?”

宋承淞下意识地抬起头,一张漂亮而温和的脸出现在他眼前。对方也认出了他,先是一愣,紧接着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
“承淞哥?真的是你?”沈若初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,她没有去坐旁边的空位,而是弯下腰,双手撑在椅子背上,眼睛紧紧地盯着他,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。

宋承淞也愣住了,眼前的女孩依稀还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,但比记忆中更加成熟、漂亮。他的心跳突然加快,有些不敢相信地喊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:“若初妹妹?”

沈若初眼睛里闪烁着真实的快乐,她的手不自觉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,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小动作。她弯下腰,目光扫过他胸前的新生牌子,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:“真的是承淞哥!你怎么也来巴黎了?还是新生?”

“嗯。”宋承淞轻轻颔首,这场意外的重逢,如同一缕清风,稍稍吹散了他心中的沉闷阴霾。他的目光落在沈若初身上,嘴角微微上扬,轻声说道:“若初妹妹,别来无恙。”

沈若初眼睛一亮,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,她快步走到宋承淞面前,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,兴奋地说:“太好了!典礼结束后你先别走,等我一下。”

开学典礼的钟声一落,沈若初就早早等在了礼堂外。她凭借着跳级的优势,身为学姐兼学生会成员,对这校园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。一路上,她像个热情的导游,脚步轻快地走着,一边用手指向各个地方,一边绘声绘色地给宋承淞介绍着校园的特色建筑和有趣的传闻。她还体贴地接过宋承淞手中新生资料,抱在怀里,仿佛抱着一份珍贵的礼物。宋承淞跟在她身后,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和丝丝暖意,如同藤蔓般在他心底悄然蔓延。

几天后,沈家举办了一场盛大奢华的家宴,盛情邀请了宋承淞一家。宴会上,灯光柔和地洒在精美的餐桌上,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酒杯中闪烁。沈爸爸作为巴黎颇有名望的心脏外科医生,沈家的医疗生意也蒸蒸日上。宋爸爸宋妈妈看着老友在异国他乡取得如此成就,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。

沈妈妈热情地拉过宋承淞的手,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,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喜爱。她嘴角上扬,真诚地说:“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,承淞越发俊朗,比照片上还要出众。”说罢,她又看向沈若初,笑着调侃道:“若初,瞧瞧你承淞哥,多帅气。小时候你总爱跟着他,现在可得好好陪他在巴黎逛逛。”

“妈,我晓得。”沈若初脸颊微红,笑着回应。她坐在宋承淞身旁,优雅地拿起筷子,夹起一块清蒸鱼肉,轻轻放在他的盘子里,轻声说道:“尝尝这个,知道你怕腥味,里面加了薄荷去腥。”

宋承淞没想到她会如此细心,耳根微微泛红,能感觉到父母投来鼓励的目光。他有些羞涩,轻声道谢:“谢谢若初妹妹。”沈若初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,嗔怪道: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

沈若初嘴角上扬,那笑容宛如午后暖阳,温暖却不灼目。“对了。”沈妈妈再度开口,目光落在宋承淞身上,眼神里藏着深意,“你们俩打小就亲密,如今又同在一所大学。承淞,你是哥哥,得多照应着妹妹。若初,你对学校熟悉,有空就带承淞在校园里逛逛,别让他老闷着。”

沈若初干脆利落地应道:“妈,您放心。”说着,她看向宋承淞,眼神清澈而柔和,轻轻歪了歪头,提议道:“承淞哥,周末有个新展览,一起去瞧瞧?”

宋承淞瞧见沈若初眼中的真诚,心底那片被冰封的角落,仿佛被一缕暖阳照亮了些许。他没有推辞,只是轻轻颔首。

艺术馆内,暖黄的光线弥漫,一片静谧祥和。墙壁上挂满了印象派画作,那色彩浓郁得好似随时都会流淌下来。宋承淞和沈若初并肩漫步,脚步轻盈而舒缓。沈若初不时用手指点着画作,娓娓道来画中的故事和独特的画法,声音悦耳动听。宋承淞安静聆听,偶尔微微皱眉,小声问上一两个问题,目光始终在那些鲜活的色彩间游移,只觉浑身舒畅,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。

第15章

他们在一幅描绘春天花园的画作前驻足。画面中色彩明艳夺目,笔触晕染开来,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。宋承淞双手抱臂,微微低头,轻声说道:“以前上学时,总觉得印象派太过模糊,抓不住重点。现在再看,反倒觉得这模糊之中藏着最真挚的感动。”

沈若初转过头,专注而温柔地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:“人生在世,有时太过清醒,反而失了趣味。留点念想,或许也是一种美。”

就在这时,艺术馆深处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紧接着,尖锐的火警声划破了寂静。人群瞬间慌乱起来。

“着火了!快逃!”

“救命啊!”

“烟……”

“这味儿要呛死人了!”

刹那间,人群陷入了一片混乱。尖叫声、哭喊声交织在一起,犹如刺耳的警报。刺鼻的黑烟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弥漫开来,那股恶臭像是无形的拳头,狠狠撞击着人们的感官,熏得人眼睛刺痛,难以睁开,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。

宋承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,恐惧如冰冷的蛇,紧紧缠住他的心脏。滚滚黑烟遮蔽了视线,四周全是疯狂奔跑的人群,他被挤来挤去,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在地。就在他摇摇欲坠之时,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,沈若初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承淞哥,别慌!跟上我,低头,捂住鼻子!”说话间,她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力道。

沈若初手心传来的温度,仿佛一道温暖的光,驱散了他心中那一丝恐惧。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沈若初的手,身体随着她踉踉跄跄地朝着记忆中的出口冲去。

“出口就在前面,快!”沈若初的声音在浓重的黑烟中时断时续,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宋承淞耳中。突然,头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,像是命运无情的宣判。宋承淞惊恐地抬头,只见一根燃烧着的木头横梁正朝着他们砸落下来。“小心!”他只喊出了半声。

说时迟那时快,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往前一推,他瞬间脱离了危险区域。“若初!”宋承淞重重地摔在地上,惊恐地回头,只见沈若初站在他刚才的位置,那根掉落的横梁“轰”地砸在了她的后背上。沈若初的身体猛地一颤,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射而出,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向前扑倒。

“若初!”宋承淞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凄厉。他连滚带爬地扑向沈若初,滚烫的热气和刺鼻的黑烟让他几乎窒息,但他顾不上这些,慌乱地用手拍打着沈若初背上燃烧的火苗,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,恐惧和心痛如汹涌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声音也变得沙哑破碎:“若初,你醒醒,若初!”

尖锐刺耳的消防车鸣笛声由远及近,如同一把利刃划破紧张的空气。消防员们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钢铁之师,与医生护士们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。沈若初被迅速送往沈家旗下那家顶级的私人医院,仿佛被一片黑暗的浪潮席卷,一昏迷便是整整三天三夜。

这三天,宋承淞像一尊守护的雕像,一步也未曾离开重症监护室外。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,无论谁来劝说,他都只是默默地摇头,眼神始终紧紧锁定着那扇通往沈若初的门。他的眼睛熬得通红,布满了血丝,就像燃烧了三天三夜的火焰。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沈若初挡在他身前那毫不犹豫的模样,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般清晰。原来,在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他。

第三天傍晚,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,透过玻璃轻柔地洒在病床边。宋承淞累得整个人靠在椅背上,身体微微蜷缩着,眼神呆滞地盯着监护仪上那平稳的波形,脑袋晕乎乎的,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。突然,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轻轻捏了一下,那触感如同羽毛般轻柔,却又像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。他猛地坐直了身体,脊背挺得笔直,眼睛瞪得大大的,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期待。

病床上,沈若初的眼皮微微颤抖着,如同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。她的眼睛慢慢睁开,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温和亮光的浅棕色眼睛,此时却有些迷离,像是迷失在一片迷雾森林中。

第16章

“若初!”宋承淞的声音哽咽了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

“承淞哥。”沈若初的声音沙哑而微弱,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。她看见宋承淞肿着的眼睛,嘴唇微微动了动,想要露出一个微笑,却显得那么吃力。她使出浑身的力气,想要抬手去擦拭他的眼泪,可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
“对不起!对不起!都是我害了你。”宋承淞猛地扑到床边,双手紧紧攥住她的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哭得泣不成声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
沈若初微微摇了摇头,那动作极其微弱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。她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,想要让他安心:“护着你,是我该做的。”

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用生命换了他平安的人,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他,看着她那双满是真心和温柔的眼睛,宋承淞只觉得心里那道筑了很久的冰冷的墙,“哗啦”一声彻底崩塌了。那些过去的伤痛、防备,此刻在他眼中都变得那么渺小,那么不值一提。

他用手背胡乱地擦掉眼泪,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格外明亮而坚定,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。他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,然后低下头,凑近沈若初的耳边,一字一顿地说:“若初,我喜欢你,求你,让我以后也像你护着我一样,护着你。”

沈若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宋承淞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,让她瞬间愣住,宛如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。紧接着,巨大的喜悦如同涟漪般在她眼眸中荡漾开来,就连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,也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,恰似一朵悄然绽放的桃花。她微微用力,回握住他的手,声音虽轻柔,却满是坚定:“承淞哥,你不必刻意护着我,只要你在我身边,就胜过一切。我喜欢你,想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泪水模糊了宋承淞的双眼,不过,这一回是幸福的泪花。他缓缓低下头,动作轻柔而虔诚,在她略显干涩的嘴唇上,落下一个温柔且深情的吻。康复中心医院的花园里,阳光正好,洒下一片金黄。宋承淞推着轮椅,脚步轻快而敏捷,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些调皮的小石子。轮椅上坐着沈若初,她后背那道触目惊心的烫伤,经过多次植皮手术,已逐渐愈合,但脊椎的伤痛仍需时间慢慢调养。此刻,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,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柔美。

“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?”宋承淞微微俯下身,声音低沉而温柔,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。

“没事的。”沈若初轻轻摆了摆手,顺势牵住宋承淞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,眼神中满是爱意与眷恋,“只要能看到你,再累我也心甘情愿。”她稍作停顿,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,“倒是你,推了我这么久,累不累呀?老公。”

听到这声“老公”,宋承淞的耳朵瞬间红透,如同被火烧过一般。自从那次在病床边深情表白后,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。沈若初对他的称呼,也从最初的“承淞哥哥”,变成了亲昵的“承淞”,如今更是大胆地喊出了“老公”,每一次都让他的心像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。

“老婆。”宋承淞轻声回应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这一声“老婆”,如同电流般击中了沈若初的心房,她的脸颊瞬间滚烫,宛如熟透的苹果。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,两人早已认定彼此,这份感情如同磐石般坚定。

正当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中,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时,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美好。

“宋承淞!”

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,让宋承淞的身体瞬间僵硬,原本挂在耳朵后的红晕也瞬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紧张与警惕。

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前方,竟捕捉到了那个他一度以为此生再难相逢的身影——梁晴蕊。她伫立在花园小径的尽头,一袭洁白的风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身形消瘦如脱水之态,脸颊凹陷,眼眶深陷,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锁住他,以及他与沈若初紧握在一起的手,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
“真的是你!”梁晴蕊嘴唇微微颤抖着,脚步沉重而迟缓地一步步挪过来,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她的目光始终黏在沈若初抓着宋承淞的手上,仿佛那是她眼中的刺,不将其拔除便无法忍受。“我几乎翻遍了整个巴黎,终于让我找到你了!”

她冲到宋承淞面前,完全无视了坐在轮椅上的沈若初,眼中只有宋承淞一人。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懊悔、急切与渴望,嘴唇翕动,话语却颠三倒四:“承淞!对不起!我……”她伸出手,颤抖着想要抓住宋承淞的胳膊,手指刚触碰到他的衣角,宋承淞便猛地向后退了一步,躲开了她的触碰。

第17章

“梁晴蕊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宋承淞的声音冷若冰霜,眼神中早已没了曾经的爱意与痛苦,取而代之的是疏离与警惕。他微微皱眉,双手不自觉地握拳,显示出内心的不悦。

“我找你,我要带你走!”梁晴蕊急切地低吼,眼中泛起了水光,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。她向前跨了一步,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,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。“承淞,跟我回去!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,祝言生那个混蛋已经死了!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原谅我,求你原谅我!”

“梁小姐!”沈若初坐在轮椅上,脊背挺得笔直,眼神坚定而自信。她轻轻拍了拍宋承淞的手,示意他不要激动。“承淞哥哥现在是我的准丈夫,他的事情由我负责,不需要你费心。”

“准丈夫?”梁晴蕊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,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。她的眼睛瞬间红了,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嫉妒,死死地盯着沈若初,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恶毒。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和承淞的事情,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!”

她猛地扬起手,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,朝着沈若初的脸狠狠扇去。“若初当心!”宋承淞惊恐地大喊一声,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保护沈若初。沈若初虽然坐在轮椅上,但反应极为敏捷,她迅速地歪头,梁晴蕊的手擦着她的脸颊飞过,那股强大的力道让轮椅剧烈地晃动了好几下,沈若初的身体也随之摇晃起来。

“梁晴蕊!你疯了吧!”宋承淞怒目圆睁,朝着梁晴蕊冲了过去,想要拦住她接下来可能的疯狂举动。

梁晴蕊一击未中,恼羞成怒,像头失控的蛮牛般再次扑向沈若初。她双手死死揪住轮椅的边缘,咬紧牙关,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手臂上,誓要将轮椅掀翻:“滚开!把他还给我!”

“别冲动!”沈若初迅速反应过来,一只手稳稳护住轮椅,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挡开梁晴蕊伸来的手。她虽然伤势未愈,但有轮椅作为支撑,竟硬生生扛住了梁晴蕊的蛮劲。紧接着,她右脚猛地发力,精准地踹在梁晴蕊身上,梁晴蕊一个踉跄,重重地摔在地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
宋承淞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梁晴蕊一下,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若初身上,确认她安然无恙后,才长舒了一口气。他轻轻握住沈若初的手,温柔说道:“走,老婆,咱们回家。”

考虑到沈若初的伤还没好,宋承淞坚持把她留在家里悉心照料。此时,巴黎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悄然而至,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一片纯净的白色。

卧室里,暖黄色的灯光如梦幻般洒下,营造出温馨而宁静的氛围。宋承淞坐在床边,眼神专注而温柔,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沈若初背上的纱布,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仿佛怕惊扰到她。他轻轻拿起棉球,蘸了蘸药水,然后缓缓地擦拭着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,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。

沈若初静静地看着他,眼中满是感动和温暖,那目光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。而在窗外院子昏暗的路灯下,梁晴蕊孤独地伫立着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。她一路尾随宋承淞和沈若初回到这里,此刻,她痴痴地望着二楼那扇透着暖光的窗户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屋内温馨的画面,嫉妒和痛苦如毒蛇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心。

她已经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了,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脸颊,手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,但她就像一尊雕像般,固执地不肯离去。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再看宋承淞一眼,求他原谅自己。

屋里,宋承淞为沈若初处理完伤口后,心疼地看着她,劝说道:“外面雪下得这么大,你的伤也没好,今晚就留在这儿住吧,家里还有空房间。”

沈若初看着他眼下那圈浓重的青影,心中满是心疼,她知道这几天宋承淞为了照顾她,已经疲惫不堪。她轻轻点了点头,温柔地说道:“好,你别担心我,赶紧去休息吧。”

宋承淞点点头,为沈若初掖好被子,才起身回自己的房间。而楼下的梁晴蕊,就这么在风雪中站了整整一夜。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,那是悔恨和痛苦的泪水,痛哭、懊悔、嫉妒如同汹涌的潮水,将她的心彻底淹没。

第18章

她伫立在漫天飞雪中,整个人宛如被冰雪雕琢,一层晶莹的雪覆满全身。脸颊被冻得泛起青意,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颤抖,可即便如此,她仍像被钉住一般,执拗地不肯离去。

直到翌日清晨,晨曦的微光洒在宋承淞家的大门上,门扉终于缓缓开启。宋承淞与沈若初并肩走出,两人皆裹着厚实的衣物,将自己严实地包裹起来,抵御着冬日的严寒。宋承淞抬手,细心地为沈若初整理围巾,动作轻柔而自然。沈若初微微凑近,柔顺地配合着,彼此间的默契与温情,如同一束刺眼的光,直直刺痛了梁晴蕊的双眼。

梁晴蕊一直处于失神状态,此刻才如梦初醒,眼神瞬间变得凶狠,猛地冲了过去,扬起手,妄图再次狠狠扇沈若初一巴掌。然而,沈若初早有防备,安排好的保镖如猛虎般迅速上前,将梁晴蕊死死摁倒在地上。

远处,警笛声由远及近,尖锐的声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。宋承淞微微一怔,惊讶地看向沈若初,沈若初则回以一个淡定的微笑。其实,这一夜,梁晴蕊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而沈若初同样未合过眼。她站在楼上,目光紧紧锁住楼下梁晴蕊的身影,每一秒都在积蓄着怒火。在她心中,梁晴蕊竟敢欺负她心爱的男人,即便死上一百回,也难消她心头之恨。所以,沈若初早在暗中报了警,还安排保镖守在宋承淞家楼下,就等着梁晴蕊再次动手伤人,好将她一举拿下。

“不许动!把手举起来!”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梁晴蕊,她的身体瞬间僵住。沈若初用法语对抓住梁晴蕊的警察说道,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寒冰:“警察同志,就是这个女人。她私闯民宅,蓄意捣乱,还企图伤人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她对我和我男朋友构成了极大的威胁。”

梁晴蕊被警察粗暴地摁在警车顶上,脸颊紧紧贴着冰冷的车身,那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。她眼睁睁看着沈若初不慌不忙地陈述着,眼神中满是镇定与自信;又瞥见宋承淞那冷漠疏离、漠不关心的眼神,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
最终,梁晴蕊被警察带走了。但仅仅不到两天,她便东拼西凑地凑够了钱,被释放了出来。走出警局的那一刻,她望着阴沉的天空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次的报复计划。

刚踏出警察局的大门,凛冽的寒风如针般扎在她身上,冻得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可这次,她没像往常一样去寻宋承淞,而是掏出手机,开启了直播。屏幕上弹出的标题——【我在巴黎呢!我拿我这条命给宋承淞赔罪!】,瞬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,吸引了一大群好奇的人涌进直播间。

镜头里,雪已悄然停歇,大地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,宛如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毛毯。梁晴蕊身着单薄的衣衫,发丝在冷风中凌乱地飞舞,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痕,那模样,像一朵在寒风中凋零的花。她瞪大了眼睛,声嘶力竭地对着镜头呼喊:“承淞!承淞,你就看我一眼吧!是我瞎了眼,被魔鬼迷了心窍!祝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!我不奢求你原谅我,只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!你看看,我是真心悔过的!”

她边喊着,双手猛地抓住外套的领口,用力一扯,“唰”地一声,外套被她甩到了一边。紧接着,她双膝一弯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,膝盖瞬间陷进了雪里,溅起一小团雪沫。“我在这儿诚心忏悔,向全世界承认我对你犯下的罪孽!”

刺骨的寒冷如潮水般迅速蔓延,钻进她的骨头缝里,可她却像一尊雕塑般,浑然不觉。她眼神呆滞,只是机械地对着镜头一遍又一遍地喊着“我错了”,声音凄惨而绝望,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直播间的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,很快就突破了几百万。观众们的反应各不相同,有的满脸好奇,眼睛紧紧盯着屏幕;有的满脸不屑,嘴里骂骂咧咧,说她是疯子;有的则嘴角上扬,满脸嘲讽,觉得她在炒作;当然,也有少数人被她的举动打动,眼中流露出同情,觉得她痴情又可怜。

几个小时过去了,梁晴蕊冻得嘴唇发紫,身体摇摇欲坠,每一个站立的动作都像是在和死神拔河。但她还是咬着牙,双手撑地,艰难地站了起来。她眼神决绝,没有丝毫犹豫,一个箭步冲向旁边冰冷的河水,纵身一跃,“扑通”一声,溅起巨大的水花。

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她包围,她在水里瑟瑟发抖,牙齿上下打着架,却依然强忍着寒冷,对着岸上的镜头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承淞!你看着,我要为你洗清我的罪孽!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
警察和救援人员很快赶到了现场,他们迅速跳进水里,七手八脚地将她从水里拖上了岸。梁晴蕊却像一头发疯的野兽,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,双脚用力蹬着,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宋承淞的名字。

第19章

与此同时,梁氏公司的股票如自由落体般直线下跌。梁晴蕊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,屏幕上显示着“爸爸”两个字。她刚接通电话,电话那头就传来父亲愤怒的咆哮声,那声音大得连旁边的警察都听得清清楚楚:“梁晴蕊!你这个不孝女,疯够了没有?梁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股票都跌停了!马上给我回来!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!”

此刻的梁晴蕊,仿佛被绝望的黑洞彻底吞噬,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如遥远的杂音,无法进入她的耳中。她已然为挽回宋承淞付出了所有,可对方依旧对她紧闭心门。梁家担心梁晴蕊再惹出什么乱子,便派人将她带回国内。

“小姐,梁先生吩咐我们送您回国。”领头的保镖声音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滚开!我不回去!我要见承淞!”梁晴蕊双眼通红,像一头困兽般疯狂挣扎着,声嘶力竭地呼喊着。

保镖见她闹得实在厉害,无奈之下,从怀里掏出针管,迅速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。梁晴蕊的身体渐渐软下来,意识也开始模糊。在失去意识前,她最后看到的,是巴黎那如铅块般灰蒙蒙的天空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两个月后,法国南部那闻名遐迩的蔚蓝海岸。洁白柔软的沙滩上,沈若初像一只欢快的小鹿,光着脚丫,追逐着一波波拍岸的浪花。她的伤口已基本痊愈,整个人充满了活力。宋承淞静静地走在她身旁,看着她在阳光下肆意欢笑、奔跑的模样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眼中满是疼爱与安心,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。

两人找了一家临海的餐厅坐下。刚坐稳,宋承淞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,是蒋回帆发来的短信,还附带了几张国内新闻的图片。

【惊天反转!梁家大小姐梁晴蕊因非法囚禁他人、间接害死前男友祝言生,被判终身监禁!】

【深度揭秘:梁晴蕊回国途中遭遇严重车祸,失去了一个肾脏!恶行终有恶报!】

短信内容简短,没有提及任何细节。宋承淞拿起手机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标题,以及照片中穿着囚服、瘦骨嶙峋的梁晴蕊。随后,他缓缓抬起头,望向远处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大海。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如微风般淡然的笑容,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
在他心中,梁晴蕊这个名字,以及那段充满痛苦、背叛和绝望的过去,早已被他深埋在心底的角落,像被岁月尘封的旧物,覆上了厚厚的灰尘。她如今的结局,对他而言,已毫无意义。他的未来,就像眼前这片广阔无垠的大海,开阔而自由。而身边这个愿意为他挡下所有危险的女人,才是他此刻和未来想要紧紧抓住的温暖。

“看什么呢,笑得这么开心?”沈若初温柔地说着,将一只刚刚剥好的甜虾放在他的盘子里,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背。

宋承淞收回目光,对着她微微一笑,拿起叉子叉起那只虾,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:“没什么,我在想,等会儿我们吃什么甜点好呢?”

沈若初看着他那纯粹而明亮的笑容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她伸出手,轻轻拂过他的脸颊,温柔地擦掉了他嘴角沾着的一点甜点碎屑,手指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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